以青年导演为例,他们普遍注重以日常性替代戏剧性,注重在朴实自然的形态中讲好一个个具有时代气息的好故事。同时,他们擅长彰显自身的审美风格特质,创作出叙事线饱满、富有个性和艺术张力的影视剧作品。导演文牧野的《奇迹·笨小孩》以小见大,有着深刻的现实关怀与社会视野,关注个体的精神世界和心灵成长,其情感逻辑具有可信度;导演刘江江的《人生大事》以有温度的寻常故事细描普通人的悲欢离合;导演饶晓志的《万里归途》细腻呈现人物在巨大挑战之下的心理活动、情感变化……青年导演的创作,以更多元的题材、更鲜明的类型叙事、更独特的切入视角,将好故事讲好,展现出青年创作者求新求变的共性。在新海诚看来,“少女拯救世界”在电影内外都不具有宏大叙事的意味,它聚合了大量御宅文化的经典元素与性别想象,投射的是御宅文化的世界观与人生观。由此,此处的少女是被排除于现代社会主流叙事之外的角色,哪怕她们正在拯救世界,但由于御宅文化之性别想象的投射,她们只能指向某种前现代文化的历史位置,“巫女”“晴女”所代表的宗教、信仰、传说等前现代色彩,鲜明地呈现了这一点。这些拯救世界的少女身份与前现代文化的同构关系,正反映出她们被现代社会所驱逐的现状——她们在现代社会中没有自己的位置,尤其在东京等高度发展的城市中,她们作为漂泊者与闯入者存在。并且,这种被御宅文化所塑造的少女形象,呈现出对女性的物化。在《你的名字》《天气之子》里,新海诚的女主角均作为某种神力的媒介存在,她们不是一个全然完整的个体。她们的行动,显然投射了男性创作者的意志。相对而言,《铃芽之旅》中的少女形象塑造体现出新海诚在叙事上的进步。在这部电影的设定中,铃芽只是一个暂时因为与男主角的相遇而拥有“神力”的少女,她的所有选择,都出于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自由意志,而不是被社会与家庭赋予的拯救者角色所带来的人生任务。在新海诚的少女人物序列中,《铃芽之旅》中的少女第一次成为了一个具体的“人”。她不仅充满行动力,并且这种行动力全然出于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思想,而非作为“神女”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