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剧《温暖的甜蜜的》刚刚收官。导演刘江以一贯的戏剧效率,没花两集就把全体主角推到十字路口:辞了工作的再次找工作,丢了对象的从头谈恋爱。前金融精英铁了心学木匠。进入作坊,师傅拿来一根圆木,精英问:“你要做什么?”“把它刨成方的。”精英苦着脸开始劳动,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,需要重新接受一把刨子的考验。木匠工种对于浪漫派主人公的磨炼,隐喻了导演的苦心。或者说,剧中每一个人物分配到的,都是艰辛的工种。而电视剧达成的,是对充满手工劳动的人生的礼赞。在游牧文化中,居无定所是生存的常态,而心中的大树以及寓住树旁的亲人才是构成“家”这个精神空间的支柱。记忆消逝的母亲在生命最后仍要守护生之来处,这份执着是对无根化社会最直接的抵制与反驳,她守护的不止是一己之回忆,更是更宏大的集体记忆的一部分,无数人的记忆能够汇成图腾,让任何古老的文化不至于断了根基。《脐带》展现给观众的旅程既是母亲的归家之旅,也是儿子的寻家之旅。母亲在归程中完成了生的落幕,儿子在原生文化的滋养下以新的姿态面对漫漫生途。正如那棵标志着家之所在的“神树”,一半枝叶枯萎死亡,一半焕发新芽,死和生从来不是泾渭分明,而是绵绵不绝的生命循环。也可以理解为树的一半是精神,一半是肉体,肉体终将远去,而精神之树永不枯竭。